春暖花开的季节,国王去花园散步,结果大吃一惊,园中一片荒凉。橡树、松树、葡萄、牵牛、紫丁香……都枯萎了,只有一地极细小的心安草茂盛地生长着。后来国王了解到,橡树由于自己没有花树高大,轻生厌世了;松树因自己不能像葡萄那样结果子,死了;葡萄哀叹自己终日匍匐在架上,不能像桃树那样开出美丽的花,也死了……只有心安草不灰心失望,默默地顽强生长着。它对国王说:“我知道你希望于我的就是要我安心做小小的心安草。”
这是一则美丽的寓言,读到这里,我的心柔软得开出花来。回味着心安草的话,我不由得反思起自己的育儿过程,顿感愧疚。
许多时候,我们希望孩子出人头地,出类拔萃,尽管有时明知这只是一厢情愿,但仍不改初衷,乐此不疲。到头来,总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和失败感。——为什么,我们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孩子朝十全十美的方向去培养呢?让孩子做一棵平凡而快乐、朴实而坚强的心安草不好么?想到这里,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。
孩子高兴地举着98分的卷子给爸爸看。“才考98分?唉……”爸爸皱着眉,叹了一口气走开了。“有没有考一百分的?”我虎着脸接过试卷问。孩子低声地说:“有。”“瞧瞧人家!你怎么就考不到一百分呢?真笨!”我的声音又尖又高,仿佛一把利剑瞬间能把天空刺破。望着我们失望和气急败坏的样子,孩子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。
后来几次考试,孩子都得了满分,我们沾沾自喜,还是对孩子严一点好啊。有一天,老师打电话来说孩子尿身上了,我很纳闷,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,是肠胃不舒服还是贪玩了?我兴冲冲赶到学校,老师趁孩子换裤子的当儿,郑重其事地告诉我,最近孩子尿过好几次裤子了,总在考试的时候。更奇怪的是每次孩子都请求老师不让告诉父母。听到这里,我惊诧得说不出话来。仔细回想,我明白了孩子尿裤子的真正原因——满分惹得祸。那一刻,我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现在想来,在应试教育的驱使下,我们总自觉或不自觉地把孩子当成虚幻的“天才”来培养,这种追求完美式的教育最终陷入了误区,让一个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心灵蒙上了厚厚的雾霭。曾听到一个骇人的消息,先生学校那个保送哈佛的女生就因承受不了太多的功利思想、成名主义,心力交瘁,最终患上了抑郁症,不得不休学。这样的教育失误谁来买单呢?若是让孩子像心安草那样生长着,一切又该多美好呢?
的确,心安草的美,是自然的美,自然的美才是真正的美。那就让孩子像植物一样自由地生长吧,不管是长成参天大树,还是长成低矮的灌木,抑或“沦落”为一棵普通的“心安草”,都是一种别致的风景!而我们只要在孩子成长的道路上,不忘时时添加鼓励的养料,经常投与欣赏的目光,坦然地接受孩子的每一次进步与落后,每一次成功与失败。
江苏省启东实验小学 黄丽娟(此文发表于《小学班主任之友》)